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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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陈望亭把易水送回她在县城的住处，独自开着车去了酒吧。酒吧里人头攒动，灯红酒绿，玄幻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带动起一群酷男靓女的热血沸腾。摇头晃脑，扭腰摆臀，搔首弄姿，怎么开心怎么来，一个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羁样，真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地旋转来，又旋转去，捉迷藏似的兜着圈子。“女人们，男人们，唱起来，跳起来，high起来！”有个人站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在喊，人群更沸腾了。
　　
　　只有陈望亭，坐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苦闷的酒，喝着伤心的酒，喝着只有自己品得出的酒。
　　
　　“这位帅哥，一起跳支舞怎么样？”这时，一个穿着时髦打扮妖娆的年轻女性毫不介意地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伸出一只白皙的指甲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向他发出邀请，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到他的肩上，眼睛勾魂似的望着他，望着他手上名贵的表。
　　
　　“滚开，谁有兴致跳舞？你爱找谁跳跳去？别烦我！”陈望亭半闭着眼把手一推，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天一饮而尽，然后从西装内袋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走人了。
　　
　　酒吧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开心地拿起桌上的百元大钞数了数。“真大方！都不用找了，呵呵！”服务员望着陈望亭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暗自偷笑。
　　
　　“神经病！不跳就不跳呗，还叫人滚蛋，有钱就了不起啊？哼！”旁边，那个还坐在椅子扶手上自作多情的女人看着同样的背影却是愤愤骂道，一边拿起桌上开口的酒瓶仰头塞进嘴里，却只喝了一口带着酒味的空气。“他妈的，整瓶都喝完了，一口都不剩。有钱还这么小气！哼！”她吃不到葡萄直说葡萄酸，只好怏怏地走向那堆嘈杂混乱的人群。
　　
　　陈望亭醉醺醺地走出酒吧，自己的车也不能开了，直接晃了晃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韩易水的住处。
　　
　　下了车，他在院子外面跳花步似的走了几步，最后沉沉地靠在了一根路灯杆上。掏出手机，他拨通了易水的号码。“喂——易水——我在楼下，你下来给我开——开门吧。”
　　
　　易水此时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地睡不着觉，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烦心事。接到陈望亭的电话，她赶忙起床，穿好衣服下了楼。
　　
　　匆匆打开院门，韩易水看到满脸通红的陈望亭，正沮丧颓废地斜靠在门口的水泥电线杆上，他仰头眯着眼，任黄白色的灯光亮亮地照在脸上。
　　
　　“你怎么了？怎么不回家？深更半夜跑到我这儿来了？”易水朝他走近几步，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还醉了？我扶你吧。”“易水——”陈望亭睁开眼来有气无力地说，像一个撒娇的三岁小孩，“易水，我难受——你知道吗？我这里难受。”陈望亭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痛苦地看着韩易水。
　　
　　“我扶你上楼吧。”易水看着他这个千般憔悴万箭穿心的模样，不禁怜悯起来，伸手去扶他。“嗯，我想吐，现在向你看齐了，哈哈哈……”陈望亭侧身搂住了易水的肩膀，整个人倚在她身上。
　　
　　“我看你不仅醉了，还疯了。”易水只好把手臂伸到他后背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拉住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两人像对蜜月中的小夫妻，半拥半扶地走上楼去。
　　
　　终于挪到四楼，扶进房间，易水把陈望亭放到在沙发上，起身想去卫生间拿脸盆毛巾。“别走，易水，回来陪陪我。”陈望亭一把拉住了易水的手，将她拉进沙发里。
　　
　　他半睁着迷茫的眼，托着易水的鹅蛋脸，朦胧地端详着。“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告诉我？”许久，他突然发问。“你喝多了。”易水调开话题，不想回答。
　　
　　“徐南山，你抢先得到了我心爱的女人，却不负责任的出国了，你算什么男子汉？”他甩了甩头继续说，“易水，他就是个伪君子，伪君子——”“你别说了，别说了，我都不要你们负责，让我独自承担好了。”易水痛苦地摇着头，像拨浪鼓似的，眼里涨满了泪水，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轻轻啜泣起来。
　　
　　“别哭，易水，别哭，我会娶你的，我马上娶你。我只是心里痛，心里憋得慌。我爱你，易水，我爱你——”陈望亭爱怜地望着易水，轻轻掰开易水捂着脸的手，压住了她的唇，狂乱地亲吻起来。忽然，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怀揣一颗狂乱的心和一腔狂野的情，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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