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七章 再聚已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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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回长亘带着子野几人一路向北，越过盘古神殿深深进入到了伽岚山脉之内。
微风和讯虫鸣遥，溪水叮咚花香飘。远远的子野望了一眼自己曾经修炼过的山洞，如今已经成了内界飞升之人的大本营，也是神殿在伽岚山脉内修炼人员的聚居地。
而此处只有两人，一个是鸿蒙，一个是白泽族长。
腾云微微下落，子野只扫了一眼鸿蒙就将目光停留在了白泽族长之上，儒雅白袍扶风袖，璞玉绫罗饰闲缘，静静的优雅美男子，第一个子野一看见就喜欢的模样，只是那双眼一直是闭着的。
“回来了？”鸿蒙明显有些怒气，虽不好发作，言语间打压打压还是要的。
“回来又不是找你。”随意站定，没好气的避过的鸿蒙的话头，直接看向白泽族长问道：“这个人是个瞎子？”
分明是问的鸿蒙，回答的却是白泽族长本人，而且并没有生气。“吾名忆回乾明，小友可称呼一声前辈。我和你先祖也有些交情，愿意的话也可以叫一声叔叔。”
子野毫不掩饰的撇撇嘴说道：“是不是差辈儿了？”还是自己喜欢的好脾气，就是太老了点。
“没有，如果叫爷爷的话，我长的有那么老吗？”谦谦君子谦谦笑，博冠如玉玉中清酿。
“那叔叔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忆回乾明，白泽族长是忆回氏，不知道是整个白泽一族都姓忆回，还是忆回长亘乃嫡系之后？不过敢在外面乱搞的，多半是花花公子哥，九成九的概率应该是后者。
忆回乾明手下走着数算之法，窥视着子野的思维变化，一时间笑的有些尴尬，“好侄儿最好不要期待我睁眼，长亘是我族嫡系之后，但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子野微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哼，白泽可算千古，还算不出来你那些花花肠子。乾明自从悟了窥天之法已经合眼千万年，睁眼便是看尽天意变幻，你胡闹也要有个尺度，不能打乾明的注意。”鸿蒙显然是抓时机发泄下怒气顺带教训一下小辈，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似乎对这位白泽族长在乎的过头了。
“窥天意不就是看你吗，有什么好看的。盘古死了就是死了，不需要你代替他教训我。”怒哼哼将鸿蒙顶了回去，子野也不在和忆回乾明打哈哈，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干嘛？”
“混沌怎么说的？”
“说啥？”
“家族所往。”
“自立为王，下山辅食，成王败寇，各凭本事。”子野张嘴就来，估计老混沌听了要气得半死。
忆回乾明不好意思大笑硬是将笑意憋在嘴角，僵硬的都要抽搐了，“好侄儿甚对叔叔的胃口，那个敢做不敢说的主，是该你这般好好教训才是。我本想让长亘拦住你不要去找他，以免老家伙下山太早，结果还是去完了。我族腾云终究抵不过老大哥破浪舟啊。”
忆回长亘止了数算之法，转向鸿蒙说道：“既然混沌已经下山，我们也不必等了吧？”
“不错，龙风内界飞升之人我早已送往穹宇山脉，想来两族已经新法已经学的差不多了。麒麟不愿入世，如果情无意敢犯众怒，吼族被灭，妖族便是龙族坐大，你不会就这么看着吧。”鸿蒙说的极为随意，仿佛天下大局不过是一盘闲棋，一场猴戏，主人想看就看两眼，不想看便一手抹去。
忆回乾明：“龙族早晚坐大，不看着又能如何，天道命运谁能更改谁能逃避，就是老兄你也不能，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子野：“你们也算是凡夫俗子？”什么人族大事，什么天下大局，该死的人还没死，该毁的事还没毁，不过是因为看戏的人还想看戏罢了。自命不凡的药青离，阴阳也畏之一二的情无意，在他们眼里不过蝼蚁。
忆回乾明：“你还没有告诉她九州之事？”
鸿蒙微微错愕，连忙轻喝道：“九州之事也敢窥探，你不要命了？！”
忆回乾明：“人活的久了，生命就无所谓了，老大哥说的对，漫长无尽的岁月了无生趣，终究不如心底的一抹好奇。怕我死，你给我们讲讲不就好了。”
众人纷纷向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的鸿蒙大怒，一展威严以神识震出几人数米，怒发冲冠的瞪向子野和太一重重说道：“九州之事岂是尔等能知。你，还有你，凭自己的实力去探索吧，哪一天能得神脉传承，自然能记起依稀旧事如烟。哼，都散了吧。”
“哼！”子野一声冷哼转身便走，她就是不喜欢的鸿蒙的张狂，即使鸿蒙再有资本也是一样，而且还总是张狂的多管闲事。不过鸿蒙这一震，好在他没想伤人，内里一片翻江倒海的还真是难受。
太一也不好受，尚未完全化为实体的他腑脏之痛并不是很厉害，但自己太炎的波澜着实吓了他一跳，鸿蒙所用的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即使鸿蒙有着天道法则也不行，难道那就是神脉传承？两个孩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太一的脑海之内，一个是他，一个是玄弥，太一越发肯定那就是玄弥。
涂非念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一地，赶忙凝聚神力平复了一下身骸，却是对鸿蒙看也不敢再看，见太一紧随着子野离开，紧忙追上，他可不想落在这里碍了哪个大人物的眼，魂飞魄散。难怪大家都这么怕鸿蒙，原来真的很可怕。
忆回长亘尴尬无比，鸿蒙让散了可自家的族长在这儿，着实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匆匆撇了族长一眼，忽然想起族长说过，让他以后跟着盘古殿主辅弼左右的，见鸿蒙的目光移来，赶忙尴尬笑道：“我也走了。”一溜烟追上子野，再不敢回头。
鸿蒙更生气了，无名之火。一声大吼叫住子野，“站住！”不料一下全站住了。
涂非念和忆回长亘也不敢回头，就那么干站在那里，愣眼盯着子野不放，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是在叫你，你倒是赶紧回一声啊。
太一隐隐暗怒终究没敢发作。子野停了一会却未听鸿蒙在说什么，怒轰轰的转过身去就好一阵嫌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鸿蒙竟然没有更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惟空上来了。”
子野可没有消气，“他上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是一个不想见的人，题他干吗。
“老主人曾经说过，他若能来神界，当许他一个主神之位。”
“他说给给了就是，这种事你还用来问我吗？”
鸿蒙不理此问，继续说道：“按原来规制，许了主神之位就是一堂之主，应当给一个堂口，现在堂口已经不存在了，封了主神可以留在神殿，也可以给他一个他自己的神殿，你说要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自立山门，别污了盘古神殿！”子野一阵宣泄也是痛快，忽然瞥见鸿蒙眼角一抹得逞之意瞬间冷静了下来，鸿蒙是在试探。“太炎之力显露世间之地有两处，一处是此间的无踪绝地，有你在想来无事，另一处是傲剑峰下绝神谷，怕是吼族不能如约镇守吧，周边可有神殿能用？”
太一不爽了，狠狠的白了子野一眼，转而看向了鸿蒙，他到想看看那个叫惟空的有什么本事，能够镇守太炎。
忆回乾明早已算了起来，就知道鸿蒙不会理会太一，便迎着太一的目光回答道：“时间之力。”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算，好奇害死猫。”鸿蒙无语了，感情这几个人都是和自己对着干的，“这件事我会安排，你继续修炼去吧，不过要快一点，你现在的进展太慢了。”可惜了上古神血。
子野暗怒再次转身离开。只听身后忆回乾明还是那个调调，“猫哪里及得上吾之命，这个人也算是你们的一个宝贝，老大哥当年自成一界看来未错，只是可惜了性命未能两全。好久没见你这般生气了，果然能气死人的只有的自己的孩子，她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又何必呢。”
“不需要就不做吗？”
和风轻笑，映着白云还它一片湛蓝无暇，“汝等所为着实该恨，她恨你们有什么不对。事已至此，就算两不相认也都已默认了事实，你不该将那一层关系撕的更远。”似乎发现了子野在偷听，也似乎注意到了鸿蒙的沉默，岔开话题问道：“好侄儿身上也有时间之力？”
“有，不过是些皮毛，不堪大用。”如此一句，子野果然走远了。“你不也说天道命数无人能改无人能逃，要走的留不住，要留的也走不了。纵然我自诩天道，可一旦有了欲，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是天什么是道，倒是老弟你洒脱自在，比老夫更接近天道了。”
、、、
伽岚山脉宽阔的腹地之内，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不似山中景象的山洞之外，子野到了伽岚山脉也算与这里近在咫尺，终究还是回来了。回来见那些，想见不想见，记得或者已经忘了的故人，只是相顾已无言，即使最亲密的朋友、爹爹，甚至是暗冥，都已无言。
子野走近了人群，却在人群数米之外停住，无法向前。看着一如往常的热闹，看着熙熙攘攘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庞，莫名的一阵酸楚。她已经不属于这里。
“主人！”清脆的声响，浓浓的相思，只在面前化作银铃般悦耳的欢笑，那个和子野一模一样的姑娘，如今站在面前，当初如出一辙的她俩已经判若两人，泾渭分明的两人。“主人你回来了，想死你了！”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匆匆一别竟已过了百多年，当初若是知道如此，她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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